-26-
许凛听见这句话，忍不住看了一眼何知柳：“你脸皮可真厚。”
“……”
何知柳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，但他又有些不死心，继续问道：“你不想夺回你自己的天赋吗？”
“如果我说不想呢？”
许凛无聊地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，对何知柳的纠缠没有感到丝毫不耐烦。
何知柳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，他本以为对于他这个提议，许凛就算不会答应，也至少会有点心动的。
“你不是很想要得到天赋吗？”
“现在不想了。”
许凛抬起头，对着何知柳笑了笑。
从他满不在乎的眼神中，何知柳可以看得出来，他并不是在说谎。
这让何知柳不免感到有些棘手，同时，他也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措。
几乎每一个接近他、向他示好的人都带有一定的目的，只要满足这些人的目的，何知柳非常轻松地就能获得这些人的好感，让这些人亲近他，甚至对他产生爱慕之类的感情。
何知柳本以为，许凛也是如此。
可事实证明，以前让他无往不利的手段放到了许凛面前，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。
“那……你想要什么？”
何知柳有点看不明白许凛究竟想要什么了。
“想活下去？报复陈家？还是让陈晏澜生不如死？只要是你想的，我都可以帮你做到，只要……”
你稍微对我好一点，稍微喜欢我一点就好了。
何知柳眼底闪过一道暗芒，作为一个从未得到爱的人，他贪婪地想要在别人身上汲取到一点温暖。
可许凛显然不会满足何知柳的愿望，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何知柳：“你说的这些，我都不想要。”
“那……”
何知柳面上浮现出一缕迷茫，他发现他彻底地看不透许凛了。
“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。”
许凛打断了何知柳的话。
他要的其实很简单——让所有人都感到痛苦，可惜何知柳可没办法替他做到这一点，所以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。
许凛无所谓地想着。
可他这句话却让何知柳彻底地陷入了混乱之中。
“不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何知柳呐呐地重复着这句话，他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扭曲起来，疯狂慢慢地把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地蚕食掉。
冰冷的眼神落在许凛身上，何知柳慢慢地伸出了手，手指神经质地在他脖子上摩挲着。
“你知道吗？每个接近我的人都有着各自的目的。”
“……”
许凛一怔，不明白何知柳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，可很快，何知柳接下来的话便让他明白了什么。
“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点，每当他们说出不再需要我为他们做什么这句话时，他们便会离我而去。”
“我不在乎他们带着目的接近我，也不在乎他们欺骗我，只要他们肯喜欢我，不离开我就好了，可是他们连这个都做不到，只是利用完我就随意抛弃掉了，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？”
“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？”
“对。”
听见许凛的反问，何知柳意义不明地看了一眼许凛，点了点头，只要他的手轻轻一用力，眼前这个少年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何知柳可不喜欢那些给予了他期待，最后却又抛弃他离开的人，所以对杀掉许凛这件事他没有丝毫犹豫。
反正从一开始，他也不是真的喜欢许凛，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点点温暖罢了。
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。
何知柳的手紧了紧，可许凛却突然轻笑出了声。
“你这算自欺欺人吗？你明明就很在乎。”
“很在乎他们带着目的接近你，很在乎他们欺骗你，你杀了他们也许只是因为你的疑心病太重了，无论他们再怎么说喜欢这种话，你也不会相信他们是真的喜欢你，对吗？”
“……”
心底最隐秘、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想法就这般被人戳破，何知柳忍不住呆了呆，手上的力气也不免松了一些。
“你怎么知道那些人里面没有人是真的喜欢你呢？”
许凛又问。
何知柳睁大了眼睛，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：“不可能的。”
许凛怜悯地看着他：“是不可能，没有人会喜欢你这种人。”
何知柳沉默了，他抿了抿唇，看上去有些生气，可过了一会，他又慢慢地伸回了手，怒意从脸上渐渐褪去，何知柳无力地扯了扯嘴角：“是啊，我这种人，的确不可能有人喜欢。”
无奈地轻轻抚了抚许凛的脸颊，何知柳的目光此时显得十分温柔，与刚才的阴冷截然不同。
“啊，真是的，要你说一句喜欢真的就那么难吗？”
“不难。”
许凛一笑，趁着何知柳愣神的时候，他慢吞吞地说出了下一句话：“我喜欢你。”
明明是一直想听到的话，可何知柳却发现，这一次，听到这句话之后，他却丝毫没有感到满足。
“你骗人。”
何知柳下意识地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