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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凛唇角微勾，扬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何知柳的眼泪似乎让他感到了格外的愉悦。
欣赏了一会何知柳的表情，许凛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。
他又开始感觉到疲倦了。
许凛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消逝，不过他一点都不害怕，因为……死亡对现在的他来说，是一种解脱。
许凛甚至期待着那一刻早些到来。
怀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，许凛再次陷入了昏睡。
只不过这一次昏睡的时间似乎比以往要更长了些。
等许凛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已是几天之后了。
略微刺眼的阳光映入眼中，许凛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挡了挡。
“你醒了？！”
许凛耳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。
许凛稍微侧过脸，便撞入了凤知那双墨黑色的眼睛。
但许凛的视线并没有在凤知身上停留过多的时间，他只是将视线移到了屋内的一个小角落里。
那里站着一个人——陈晏澜。
许凛挑了挑眉，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天前，那时候陈晏澜刚刚离开，这么这会又回来了？
尽管心有疑惑，但许凛并没有把问题问出来，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问题的答案。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“三天。”
回答许凛的是凤知，见许凛醒来，他心中的忧虑似乎散去了不少。
“哦。”
许凛闻言，掰着手指算了起来。
“哥哥……”
一旁的陈晏澜见许凛醒来，犹豫着想开口，几天不见，他神色好像憔悴了不少，可刚一开口，对上了许凛的目光，陈晏澜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，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，上下不得。
沉默了一会，陈晏澜终究还是移开了视线，他还没想好，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许凛。
见陈晏澜这副样子，许凛心知他已知道了所有真相。
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，许凛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:“阿澜，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呢。”
许凛的语气听上去还带着一丝高兴，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，许凛不是因为陈晏澜生辰的到来而高兴，而是因为他自己终于可以迎接死亡的到来而高兴。
“哥哥……”
原本还低着头的陈晏澜闻言，迅速地抬起了头，他的眼眶红了红，但却拼命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，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他知道现在的他并没有在许凛面前哭出来的资格。
“哥哥，我把天赋还给你，你可以不……”
陈晏澜并没有把话说完，但他眼底的期待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，尽管知道他没资格开这个口，但陈晏澜还是想厚着脸皮求得许凛的原谅，他不想让许凛恨他。
一想到许凛也许会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，陈晏澜便觉得无法忍受，指甲也紧紧地陷入了掌心之中，连划破了皮都没有察觉到。
“阿澜，你想好了？把天赋还给我，你可什么就都没了。”
许凛声音轻柔，没说答不答应，可陈晏澜却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，眼睛猛地亮了起来，急切的回答道：“我不在意！”
只要许凛能原谅他，他就算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也都愿意。
可许凛闻言却只是笑了笑。
“阿澜，我不需要你把天赋还给我。”
陈晏澜的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，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表情出现任何异样，可许凛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失望。
“哥哥，可这本来就是你的，我、我……”
说到最后，陈晏澜开始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阿澜，冷静点。”许凛叹息了一声，目光柔和，“叔叔不会答应的。”
“我、我会去跟他说的。”
许凛无奈：“你就这般不想要我的天赋。”
“不，不是！”陈晏澜迫切地解释了起来，生怕许凛会误会他，“我只是不想让哥哥讨厌我而已。”
一不小心，陈晏澜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，在说出来的瞬间，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，声音顿时有些低了下去，过了一会儿，他又小心翼翼的开了口：“哥哥，你……恨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
许凛没有回答，但陈晏澜却在他含着笑意的眼中看到了答案。
那笑意不及眼底，表面虽看上去温和，实际上却冰冷无比。
是了，他早该知道的。
哥哥从一开始就是恨着他的，就算接近他，那大概也是想着要报复他吧。
陈晏澜自嘲地笑了笑，他明明想通了这一点，可却还是没有办法讨厌起哥哥。
如果哥哥是想着要报复他，那他已经成功了。
陈晏澜咬紧了牙关，努力不让自己在许凛面前失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