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宝山媳妇说完话之后,就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,沈乐妍又咳了一声说,“人家说,这样的也没法子补救了。”
一句话让宝山媳妇身子一软,“噗”地跌坐椅子上,再次念叨,“我们家这回可真是让你们家老大给害苦了!”
自己默了一会儿,豁地站起身子,把粉条往竹篮子里一划拉,拎着就气势汹汹的往外走,“我找他去!”
陆氏伸手想拦,可一想她家白费了那么多工钱,又糟蹋了东西,这事搁在谁身上,谁都要恼。到底没拦,只是叮咛她说,“宝山媳妇啊,可别上去就说这是我们家说的啊。”
宝山媳妇点头,“成,我晓得。”说罢,飞快走了。
陆氏就瞅了瞅沈老二和沈乐妍,长长地叹息了一声,摇了摇头说,“瞧吧,咱们家估计因这个,还要生一场气。”
沈乐妍就说,“明明是大伯想挣钱,又不肯用心学,干活也偷工减料,才成了这样子。就是她来理论,我也有理。”
她这理直气壮信心满满的模样,反倒惹得陆氏一笑,“说得跟这粉条子是你自己个儿想出来的一样。”
说过这话,她又皱眉说,“别你大舅二舅不知道,也给人家做坏了呀。”
这个沈乐妍倒不担心,她虽然没有给众人说过,不按她说的法子做的坏处,但却是拿着那行商的话,把各个环节都讲解详细了,沈老二一直是按照她说的流程来做的,都没出事。陆青山和陆明山两个学得认真,应该不会出岔子
虽然这样,陆氏还是不放心,和沈老二,“要不,你还是去告诉一声吧。万一给人家做砸了,不但白出力还要倒贴钱?”
以宝山媳妇那劲头,老大一家这回准得把挣人家的钱给吐出来不说,还得往回掏钱。
沈乐妍也是这么想的,可是没想到,这一家人都猜错了。
宝山媳妇气势汹汹地找到沈老大家,把那粉条子这儿不好那不好,自家没法卖也没法吃的话说了后,马氏先是不依地和她扯皮,扯了一会子,沈老大便说,“你说没法卖,我不信!你把你家的粉条子称了重给我,我替你卖去!”
宝山媳妇就很惊讶,“当真?”
要是这粉条能卖成钱,品相不好,容易断,不筋道等,她倒都不在意了。
沈老大便沉着脸说,“我还能骗你还是咋的?”
宝山媳妇见他认了真,反倒赔了个笑脸儿,飞快往家去了。
陆氏几人在家等了一会儿,没听见马氏家里传出什么动静,都很好奇。等沈老二从镇上回来后,听说了这事,也很好奇,还和陆氏猜,“难道是大哥大嫂痛快地贴补给她钱了?”
一千三百斤的番薯,咋着也得出近三百斤的粉条。那可是四吊多的钱,老大家能那么大方?
陆氏笑着摇头,“你别问我,我哪儿知道啊。”
不知道就不知道,沈老二也不耐烦打听。正好趁着空子赶紧把自家番薯给磨了浆,也催孙长发家的和沈老三两口子早些把这活给干了,赶在年前,把家里这番薯给做完卖了钱,好清清净净地过年。
如此忙了两三天,余下七八箩筐番薯的时候,沈乐妍和沈老二商量,“爹,要不,这些咱们留着吧,开了春育成苗子,等秋上还种番薯。”
沈老二就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着她,“哦,我为这破东西愁了一冬,也累了一冬,明年我还种,你当你爹傻了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