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说沈乐松分家,沈老大是要出一座房子的。可杜氏的娘却无论如何不要小两口现在所住的东屋,一定要他们立时分出来住。
家里有屋子,还要再给他们盖,或者买这屋子。沈老大肯定不愿意,便是老沈头压着,他也有理。
杜氏的娘就道,“这个我们知道。也不要他完全拿出来。至于能拿多少,就请柳絮爷爷,你给从中调合一下,拿个主意。”
老沈头这会也没主意了,先和那张有根商量,“家里的事出得急,你这屋子,先叫他们小两口住着?至于钱,你先开个数,等缓过来,我们慢慢还。”
顿了下又说道,“这帐照着我的头。”
他说是不管老大家,到底狠不下心肠。就眼下老大一家这模样,他要不出面,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呢。
乡庄里倒不怕欠帐,只怕找不到那个欠帐的正主儿。老沈头这么一说,张有根心里就有数了。要说照着他的头,可比照着沈老大的头,这帐更好讨要些。
忙就笑说,“即这样,那你们就先住着。等过后咱们再说帐的事儿。”
当下时,就把钥匙交给老沈头。老沈头手一转,就递给了沈乐松。
然后看着杜氏的爹娘说,“走吧,去我们老二家里坐坐。”
杜氏的娘也正想去陆氏家坐着说说话表个谢意思,倒也没推,只是叫三个儿子道,“你们到柳絮婶娘那里寻些家伙式,现在就动手开始收拾这院子。”
陆氏便讶异地说,“怎么,赶着搬过来吗?”
杜氏的娘就朝马氏家的院子冷笑,“就你大嫂那个样子,不搬出来,坐月子也坐不安生。倒不如紧赶搬出来,我也好留下侍候她们娘两个。”
陆氏虽然觉得这样更好,只是叹息,“屋里没锅没灶没炕的,也许久没住人,冷清得很,别把松哥儿媳妇再给冻出什么病来。”
杜氏的娘就愁苦地叹了一声说,“那有啥办法呢。她在月子里,除了婆家和自家,旁家也去不得。也只能委屈她了。”
这个去不得可不是杜氏身子不能动弹,不方便的去不得,而是规矩上的去不得。月子里的妇人家,按规矩是除了自家和婆婆家之外,别的地方一概不能去的。
所以莫说陆氏家住不开,便是能住得开,杜氏也是不好来住的。
陆氏见她忧愁,只得开解道,“要这样的话,待会儿我差孩子们去找些近邻来,也帮帮忙。旁的先不说,紧着把炕给垒起来,烧上火,去几天的潮气,也差不多能进人了。”
说着话到了家,早在家里急得不行的沈老二忙叫沈乐妍姊妹几个搬凳子。
当下众人在当院儿坐了。杜氏的爹才朝老沈头道,“叔,不是我们不留情面,这回,我们亲家做的那事,但凡是个人都不看过眼儿啊。”
才刚是要给闺女争取应得的利益,自然要硬气。如今事情说妥了,这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,软话自然也得说。
更何况,老大两口子不行,老沈头今儿的决断还是很公正的。
老沈头道,“这事儿我晓得。”都是大儿子一家的错,他但凡手里宽展些,老沈头也要压着他让他多出一些。